第二百五十二章旧账二
楚云舒此刻并没有开口，因为她看得出，此刻周牧，并没有大开杀戒的意思，或许在这个笨蛋姐夫眼中，落云谷依旧是难以割舍的一段记忆！
不足五百人，这是落云谷百余年来发展的规模，而新入门的弟子，资质大都只能算是普通，因为落云谷，势力范围不过方圆千里，而资质好的弟子，也不会选择加入落云谷，在天云十四州，落云谷只能位列三流，若是失去了元婴期修士的庇护，只怕会沦落为四流五流
数百弟子，连同七名金丹境，在魂碑前跪拜，云州的往世，即便是落云谷弟子之中，所知道的，也极其有限，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，落云谷自然不会大肆宣扬。
一些低阶弟子，甚至一脸茫然的跪在那里，只是前方师祖师傅师叔们都跪拜，他们自然更是得装作一副认真的样子。
可是一些从云州逃离的弟子，这一刻，却忍不住泪流满面，他们虽然侥幸逃离，可是，几乎是每一个人，都有亲人师长陨落在那场浩劫之下，这一刻，百年来颠沛流离，报仇无望的苦难，一一浮现心头！
周牧站在一边，冷眼旁观，虽然当年离开云州的人，只是被动的接受，甚至到了最后时刻他们才了解真相，和周牧师徒的遭遇并没有太大的关系，但是，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原因，他们才会被舍弃，所以此刻看到这一群痛哭流涕的落云谷弟子，周牧心中，并没有怜悯。
“天宸，你该不会以为，只是让这些弟子磕几个头就算了吧？”周牧冷冷的看着站在人群之外的天宸真人。
天宸真人神色微微僵硬，虽然他很清楚，周牧不可能仅仅是让这些弟子跪拜一下，就将往事揭过，但是让他这个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老祖宗跪拜这些后辈弟子，比杀了他还难。
“周、周前辈”洛云霜抬起头，似乎想要求情。
“穆夫人，周某并不欠落云谷什么，也不想跟落云谷再有任何纠葛，所以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，今日天宸在这魂碑前自断一臂谢罪，之前的往事，周牧可以暂且不提，但是他日穆掌门返回，麻烦穆夫人转告一声，他欠周某一个公道！”
“你、你说什么、你要天宸师叔自断一臂！”洛云霜，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虽然对于元婴期修士来说，断掉一臂，并非致命，甚至还有一些断肢重生的丹药，可是，天宸真人作为落云谷唯一的元婴期修士，无论是在云州还是来到天云十四州，都是守护神一般的存在，而此刻，周牧居然要天宸真人自断一臂，这已经不仅仅是羞辱了！
“师祖，不可！”
“跟他们拼了，我们落云谷，没有孬种！”
“周牧、你曾经也是落云
谷弟子，你这么做，是大逆不道！”
一瞬间，落云谷弟子，立刻炸开了锅，从地上立了起来，怒视周牧，甚至有一些脾气火爆的，想要跟周牧拼命。
“全都闭嘴！”天宸真人的声音传来，虽然行将就木，但是在落云谷的威望，哪怕是掌门穆清儒在的时候，也略有不及。
天宸真人说着，步履沉重的走向魂碑，面前的弟子，纷纷让出一条道路。
到了魂碑之前，浑浊的双眼静静伫立，良久之后，目光落在周牧身上。
“当年之事，如果再选一次，老朽还是会这么做，一个宗门的延续，必须有所牺牲，只是，落云谷时运不济，若非清儒失踪，穆华仓猝应劫，落云谷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！老朽唯一做错的，就是有眼无珠，竟然看错了你！罢了，这一双眼睛，不要也罢！”
天宸真人说着，右手双指朝着自己双目刺去，两道剑芒飞入眼中，血光一闪，双目炸开，只留下两个黑洞洞的血窝。
此刻，周牧沉默不语，并没有任何大仇得报的快感，甚至也没有再提让天宸真人自断一臂的事情。
归根结底，天宸真人所做的，只是为了延续落云谷的传承，而自己所怨恨的，也不过是因为他们师徒成为了弃子。
甚至当初，自己得知，他们那三百人，会成为幸存者，通过传送阵离开云州的时候，周牧内心，虽然也有一丝不忍，但却和另外三百人一起，保持着沉默，任由那些毫无生还希望的低阶弟子，充当炮灰，拖延时间修复阵法。
只不过，周牧等人，落入了骗局，成为了幌子，被当做弃子而已！
周牧看向魂碑，深深的吸了口气，长久以来，因为当年被落云谷抛弃的怨念，消散了大半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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