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月卿猛然抬头,她一直捏在手里的最后一张牌,在释迹庭的处理下,吸引了南非几乎所有的举子们落脚的上北坊,她和齐司安跌跌撞撞整出来的郎官巷。上北坊的存在是京都世家头上一个巨大的雷,也是北齐皇帝身边一个雷。没有上北坊,那么这些贫穷的举子就会一如过往数百年里那样,因为付不起巨额的京都生活费用,去依靠各大世家。但有了上北坊,那无形之中断了世家笼络人心的道路,这上北坊要平安存在,必然要归于皇权,齐泰不会坐视上北坊的倾覆,但也不会放任上北坊留在别人的手里。

这是她的交易砝码,只是一个多月没有提及的,她几乎都要忘了此事,齐司安含着笑:“不过这件事需要潘相的帮忙。”

“但是潘相已经托病三天了。”齐司安叹了一口气。

他说的是托病,而不是病了。潘月卿很清楚抓到了这字眼的不对经之处,她淡淡开口:“我父亲怎么了?”

齐司安:“你入宫那天,潘相谢绝了所有的恩赏。北齐第一次见到,一排排东西抬到了臣子府上没想到还能原封不动退会内务府。”

潘月卿心下微颤,雷霆娱乐皆君恩,退回赏赐那简直就是大逆不道,是死罪!如果潘海云是为了她的无声无息入宫发表不满的话……她当下心里却是难受得厉害,要知道潘海云苦读十几年,跌跌撞撞算是十分偶然,万分运气才能位极人臣,才在一应世家里杀出一条血路,走到了这一步。潘海云所有的成就其实只是依靠这君恩二字,但如今潘海云正是要一把将齐泰得罪透了。

失去齐泰的庇护,不需要别的,潘海云的相位只怕要不了多久就……

“我去找苏太后,愿意让出上北坊,但必须她送我平安出宫?”潘月卿摇摇头:“不可,苏太后如今没有能与陛下争夺的可能和必要,我还不如径直去找陛下。”

齐司安看着潘月卿果敢的模样,有些恍然,心里的话不自觉自嘴边流露出来:“孤不过是怕你,去不得……”若是陛下非但不答应,反而占了她身子……反应过来之后,深吸一口气,无奈一笑:“卿卿有什么去不得的,当初让人折磨那位所谓的守夜人,可是活活晒成人干。”

当初看见干巴巴已经死亡的守夜人,他可是着实吓了一跳,但就是眼前这个蛇蝎美人,不顾生死将北境的迷雾一丝一丝抽开,他不自觉为之着迷。

潘月卿啧一声:“我向来以为乱世重典,才能震慑人心浮动,事实证明果有奇效。”

齐司安闭上眼有些敷衍附和一句:“卿卿说得都对。”

潘月卿看着他敷衍模样,不自觉啧一声,只是她话还未出口,门口却是传来一声低低细细的通传声,原来是中庭那位宫婢:“月姑娘,淑妃娘娘说要走了,问姑娘可要一道回去。”

“就来。”潘月卿扬声对着门外开口,她走前回过目光对上闭目养神的齐司安:“需要我父亲做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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