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岂有此理,你们好大的胆子!”何解一声虎啸,足以震撼整个山谷。

“今日你们若不给何某人一个合理的解释,日后我定要你们终惠山尸横遍野,血流成河!”

“今日险些伤我爱子,告诉我,这到底是为了什么?!”

何解眼睛泛红,十年的修身养性,十年的独善自养,在此刻还是爆发了。

青衣道士言修为倒也是不慌不忙,却也心知眼前人的厉害,遂拱手道:“何将军,刚才真是多有得罪,请随我上山吧,师傅他老人家正在道观内,恭候何将军的大驾。”

言修为言辞诚恳,态度谦卑,但这并不足以平息何解心中的愤怒。任你武功再高,道行再深,在三十万铁骑的马蹄践踏下,也只是螳臂当车,在绝对的愤怒与力量面前,终惠山乃至整个江湖怕是还不足以承受得住,更没有哪个江湖武夫真得有蚍蜉撼树的胆量,包括那些学究天人,被寻常百姓认作仙人的宗师泰斗。

婧儿、丽儿和何忧三人早已搀扶起燕然,而那险些遭受无妄之灾的年轻人看上去倒没有什么大碍,何解见状,也就宽心了几分。

“我说我要解释,我不希望再说第三遍。”何解冷言冷语道。

言修为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,两人隔空对视,毕竟是百里高爽的亲传大弟子,临危不惧,气定神闲。

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,而两人之间的距离早已被那喷薄而出的无名怒火淹没覆盖,只剩下焦灼,只剩下肃穆。

直到有一话音响起。

“何老弟,你应当知晓,他们这些晚辈本是奉我指示行事。”

“为何何老弟却偏偏要为难小辈呢?”

只闻其声,不见其人,气息绵绵,不断回响,似从千里外传来,又似在俯在耳畔轻声呢喃。

“好你个百里老头,十年不见,故交老友不远千里来看望你你,你可倒好,非但装神弄鬼不现身,还要遣徒杀故交之子么?”何解双目如炬,朝着远处主峰楼阁处喊话道。

“是误会吧?”

“百里老道你再装傻,我拆了你这破庙,灭了你这烂派!”

“哈哈,何将军果然是风采依旧,气场凌人,即使归隐十年,依旧不变啊。”

一声长啸仿佛撼动着这片大地,树林里鸟兽惶恐奔走。

何解也觉得对晚辈发怒,确实有失长辈风度,心中火气消了大半,也就定神下来,遥望那山巅的道宗道观,突然觉得好笑,这二十年多年的交情,如今还未见面却要大动

干戈了么?

想到此处,何解无奈地摇了摇头,背转过身,轻声说道:“百里老头,故人来访,还不快快现身,过了十年,倒是学成了黄花大闺女,深锁闺房,藏着躲着不见人了么?”

清风徐来,黄鹤齐鸣。

九天之云开始滚滚下垂,正座钟惠山陡然紫气浩荡。

不多时,钟惠山颠盘踞的紫烟又开始慢慢聚拢回合,收敛于一处,形成一有形更似无形的钟鼓模样。

此时的钟惠山颠,在这紫气东来的祥瑞之气浸染之下,变得神乎其神,不可言喻。

倏忽间,一袭白衣已经悬空漂浮于何解身后,只见他头挽一个道髻,鹤顶龟背,凤目疏眉,满面红光,神态飘逸,身后拖着一把拂尘,负手而立,那一袭白色道袍,在徐徐清风中随风摇摆,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。

“怎么?舍得出来了?”何解头也不回地说道。

“十年过得可真快,何老弟精通医道,却也是岁月不饶人,添了几缕白丝么?”凭空而立的老道士微笑道。

“你这老家伙,自己超脱于世外,不拘于事,不困于隘的。还会考虑我们这些凡夫俗子?还医道?医道对我还有用么?”

“看来何老弟还是生贫道的闷气呦......”老道士眯眯眼,若无其事地以轻佻口吻说道。

“哼!守着这么多小辈,就暂且不提了,日后你定要将今天的事清清楚楚地说明白。”

“好,我答应你,何老弟,我都在你身后这么长时间了,也不回头看看啊?十年不见,你不想我,我倒是真的想你了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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