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上午,萧怀沣回府。

绣房的管事正在回话,秋衣已经做好了,要准备做冬季的衣裳。

“……我还有两匹浮光玉锦,是前年太后娘娘赏我的。虽然不时新了,到底是极好的料子,给我与王爷各做一件长袄吧。”骆宁说。

浮光玉锦珍稀、昂贵,是因它的丝线、纺织与染布工艺的精细,每年成品很少,最好的都要上供。

管事应是。

萧怀沣走进来时,正好听到了这句。

他不由想起初见骆宁。

在寿成宫。

骆宁衣着朴素,皮肤却似瓷一样白,又被冬日寒风吹出一点红润。最上等的胭脂,也染不出如此好颜色。

不到两年,她人已经坐在了雍王府正院的偏厅,说起当年的赏赐。

——命运待萧怀沣不薄。

“今日就到这里,有什么事明早再来回禀。”骆宁对其他管事说。

众人退出去,她进了里卧。

萧怀沣坐在临窗大炕上,丫鬟给他端了茶,他没喝。

“王爷不更衣?”骆宁问他。

萧怀沣:“要出去了。你可要换身衣裳?”

骆宁在家见管事,穿戴整齐。只是不怎么戴首饰。

哪怕没有金银玉器的点缀,她也不会显得朴素,她本来就生得明艳动人。

“衣裳不换了,我重新梳个头。”骆宁说。

何嬷嬷进来,替她梳了个简单低髻,用一根翡翠簪子做点缀。

收拾妥当,夫妻俩便出门了。

“明月楼做很好吃的鱼汤豆腐,正卿说不错,带你去尝尝。”萧怀沣在马车上说。

骆宁应是。

又问他,“三哥和表弟也去吗?”

“他们不去……”

结果,在明月楼饭店的大堂,不仅遇到了辰王和崔正卿,还遇到了魏王。

魏王同王堂尧出来吃饭,先遇着了辰王,几个人正在寒暄。

瞧见萧怀沣进来,崔正卿先打招呼:“怀沣!”

魏王笑着拍了拍他肩膀:“你没大没小。”

崔正卿笑容璀璨:“他同意我这么叫的。”

他与王堂尧一样,穿一件深色紫袍。

这样颜色,绣的花纹精细又华贵,独他们俩穿得出气质,不分伯仲。

彼此见礼,骆宁扫一眼魏王,又低垂了视线。

——她想到太后脱口而出的那句话。

“上楼吧,先去吃饭。”辰王笑着说。

众人分批陆续上楼,走在楼梯上有人喊王爷,声音熟悉。

在场三位王爷,只萧怀沣不屑于回头,辰王与魏王都驻足回看;骆宁也转脸。

便瞧见了裴应。

有些日子不见了,他好像没之前那般瘦了,脸上有了点气色。

“今天什么日子?”站在骆宁上一个楼梯上的崔正卿,嘟囔了一句,正好被骆宁听到了。

骆宁也在想,今天什么日子,怎又遇到了裴应?

她刻意收回视线,没有与他打招呼。

不知说什么。

萧怀沣冷淡对崔正卿道,“上去,别挡了路。”

崔正卿只得继续往上,骆宁也阔步前行。

只他们仨先上了楼。

“……表弟不跟咱们一个雅座吗?”骆宁礼貌问。

崔正卿:“可以。怀沣,可使得吗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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