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毓点点头,随后低语道:“七殿下就要回来了。”
“已经是年后的事了,不用现在着急。不过近来京城可能会有大风雨,你要多注意才是。”
“我会有什么人惦记?公主多注意才是。”
华遥赞同的点点头,“是,我也得多注意注意才是。”
流毓拨弄了一下炭火,明亮耀眼的火光照亮他素白清俊的容颜,双眼深邃如幽深的森林,“前两天京城才收到边关急报,这边还没商量出个结果来,现在公主就得到了边关大捷的消息。楚国能这么快出兵相助,公主是以什么作为条件交换得来的?”
“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。”华遥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。
“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会让楚国不计后果的出兵么?”流毓垂下眼帘看着炉火,看不出是何情绪,“看来公主并不完全相信我。”
“并不是这样。”华遥难得解释道:“我用了霰灵珠和衡阳公主的婚事作为交换。他们也不是不计后果的出兵,他们只是想从这场战争中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罢了。”
“霰灵珠?公主把霰灵珠给了东国?”流毓蹙眉,“若是影响到东国的国运怎么办?”
“一个国家国运如何从来都是看当权者如何执政,而不是依靠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。”
流毓松开眉头,华遥说得不无道理,只是若真的有个万一呢?不过不在了也好,至少这样华遥会安全许多。他知道天下有多少人为这东西丧尽天良杀人无数,要是让他们知道这件事,怕是华遥别想过上安生的日子了。
“公主真的会让五皇子娶衡阳公主吗?”
“我一个外姓的公主如何能使唤得动一个皇子,我并没有打算请求兮月哥哥娶衡阳公主。”
流毓沉默,她要使唤不动五皇子才怪了,当初他说华遥有危险,兮月二话没说就叫了人跟着他走了。看那神情容色,一点也不比自己的担心少。不过流毓没有说出来这想法,左右华遥对这些事一时半会也反应不过来,何必让她费时费脑的去琢磨。并且他还担心如果华遥开窍了,琢磨出个五六七八,明白了五皇子的心意会如何?
“那公主这不是欺骗他们吗?”
“何来欺骗一说?”华遥挑了挑眉,道:“他们得到了东国给他们的好处,得到了晋国给他们的好处,还得到了我给他们的好处,一举三得也够了罢。再说兮月哥哥是个独立的人物,我有什么理由强迫他去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。林子里的动物尚且有权利选一个顺眼的对象,何况是高高在上的龙子皇孙。
衡阳公主能不能嫁给兮月哥哥端看她自己的本事了。我给她创造了一些条件,她可以自己加以利用。若是她的幸福全要我来为她争取,她也未免太让人瞧不上眼了。不过她若是能让兮月哥哥心悦,我倒是想真心诚意的送上他们一句祝福。”
“这样好吗?会不会从此失信于凝尘他们。”
“这些本就是我和凝尘在桌面下的交易,谁又会将它暴露在阳光下。且说失信这个问题,”华遥眼光隐约似笑非笑,“他当初可没想过失信与我这个问题呢。人呢,不能那么贪心,否则到最后失人心,失大局。”
“看起来凝尘不像这样的人,公主没有误会他么?”流毓虽与凝尘交往不多,但就仅有的几次交流来说,凝尘是个世间少有的风华高妙洒脱逍遥的疏阔男儿。
“约莫没有罢。”华遥手指轻轻敲着暖炉,沉思了片刻,说:“我听说你最近很忙,每天都有很多病人来求诊,是吗?”
“临近年关,大家都想安安乐乐的过个好年,所以都急着在这段时间把病治好。”
“你这悬壶济世的大夫当得可真尽职尽责,难得你那么忙还想着我。”华遥弯着眉眼微微一笑,看起来甚是温暖明媚,“要不明日你就不来了罢,你看让你这样跑来跑去多不好,我看着也是于心不忍。”
“多谢公主体谅。”流毓戏谑笑道:“这样也不是不可以,那我每日熬好了药叫人给你送来罢,让人盯着你喝完我也就不操心了。”
华遥的笑容霎时僵在脸上,呵呵了两声,却是没再说什么了。
流毓心中愉悦,难得没再逗她。
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,华遥让陈靖把案情上报的事情压了压,等年后再报上去。一来边关打了胜仗的消息很快就要传回京城了,皇帝定然会欣喜不已,到时候皇帝也会因着好心情对二皇子格在开恩,若是此时不痛不痒的过了,那陈靖的努力和华遥的心血就都白费了。二来马上就要过年了,若是这个好时候陈靖不识趣的去揭露他儿子的罪恶,难免会触他逆鳞惹他厌烦,那到时候陈靖的升迁之路怕是也崎岖得很。
就这样京城难得风平浪静的迎来了除夕,除夕早上下了很大很大的雪,到了下午才雪霁天晴。院子里的雪很厚很厚,梅树枝条上全是一条条的冰凌,花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,只是暗香依旧浮动。华遥为没有叫下人打扫,随着他们准备年夜饭,热闹寒暄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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